又有国内连锁药房龙头企业摊上事了。
7月30日，老百姓大药房连锁股份有限公司（老百姓，603883.SH）公告称，2024年7月28日收到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谢子龙家属的通知，谢子龙的家属于28日收到由湖南省监察委员会签发的谢子龙被留置、立案调查的通知书。老百姓强调，谢子龙所涉事项与公司无关，截至本公告出具日，公司未收到相关机关的通知，也未被要求协助调查。
老百姓与一心堂（002727）、益丰药房（603939）、大参林（603233）被称为国内四大连锁药房，也有人称之为“连锁药房四大金刚”。今年以来，四家连锁药店已经有三家因为不同的原因站在风口浪尖，而舆论风波背后实际上是当前连锁药店发展面临的挑战。在药店数量不断增加、门诊统筹等多因素的影响下，如何突破当前发展困境是当前连锁药店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连锁药店关键人物因何卷入风波？
被留置的谢子龙是老百姓大药房的创始人，据老百姓2023年年报，谢子龙1966年出生于湖南湘潭，中国国籍，民建会员，公司创始人。全国劳动模范、第五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获得者（诚实守信），系第十一、十二、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民建中央委员、湖南省委副主委，中国医药物资协会名誉会长，中国医药商业协会副会长，湖南省药品流通行业协会会长。现任公司董事长。
根据谢子龙的公开采访信息，谢子龙选择进入药店行业与自身家庭经历有关。在12岁时，谢子龙的父亲因“看不起病，吃不起药”而早逝，这成为谢子龙的伤痛，也在他有机会从事药品经营工作时决定下海经商。2001年，老百姓大药房在湖南长沙开了首店，因“定价比国家核定零售价平均低45%”的低价策略，受到行业关注。2015年，老百姓A股上市。
谢子龙 来源：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公众号
除了知名连锁药店创始人，摄影是谢子龙的兴趣所在。2017年9月，以其名字命名的谢子龙影像艺术中心在长沙洋湖湿地公园正式落成开馆。据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今年6月发布的文章，谢子龙是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湖南省文联副主席、湖南省摄影家协会主席。因在文化艺术领域作出的突出贡献，谢子龙获批2023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文章称，这是湖南省摄影界首次获得该项殊荣。
根据公告，谢子龙被留置、立案调查的通知书由湖南省监察委员会签发。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监察委员会依照本法和有关法律规定履行监督、调查、处置职责：（一）对公职人员开展廉政教育，对其依法履职、秉公用权、廉洁从政从业以及道德操守情况进行监督检查；（二）对涉嫌贪污贿赂、滥用职权、玩忽职守、权力寻租、利益输送、徇私舞弊以及浪费国家资财等职务违法和职务犯罪进行调查；（三）对违法的公职人员依法作出政务处分决定；对履行职责不力、失职失责的领导人员进行问责；对涉嫌职务犯罪的，将调查结果移送人民检察院依法审查、提起公诉；向监察对象所在单位提出监察建议。
原本颇具励志色彩的谢子龙为何突然被留置？7月31日，记者曾以投资者身份联系老百姓方面，相关工作人员表示，相关内容以公告为准，目前公司经营正常。
澎湃新闻记者了解到，目前药店行业有诸多猜测，但老百姓公司层面或相关部门并未有官方说法。医法汇创始人张勇律师向记者介绍，留置调查是监察机关对涉嫌贪污贿赂、失职渎职等严重职务违法或者职务犯罪的公职人员进行的一种强制措施。与其他一般的调查手段相比，留置具有更高的强制性和约束力，能够确保被调查人在特定场所接受调查，防止其逃跑、串供或毁灭证据。留置调查通常意味着监察机关已经掌握其部分违法犯罪事实及证据，仍有重要问题需要进一步调查。
相较于谢子龙被留置背后尚有诸多猜测，大参林实控人之一的柯金龙被判刑有明确的官方说法：单位行贿罪。
4月12日晚间，大参林公告称，公司收到广东省茂名市电白区人民法院下发的《刑事判决书》。茂名子公司犯单位行贿罪，判处罚金人民币400万元；被告人柯金龙犯单位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大参林称，本次诉讼的一审判决结果对公司损益影响较小，不会影响公司的正常生产运营，但鉴于本诉讼判决尚未生效，公司暂时无法准确判断具体影响。
令投资者惊讶的是，大参林早在2023年8月至11月期间就分别收到有关机关下发的《立案通知书》《拘留通知书》《起诉书》，茂名大参林公司和柯金龙因涉嫌单位行贿罪被依法立案和提起公诉，柯金龙被采取刑事拘留措施，但公司未及时披露上述重大事项及进展，迟至2024年3月2日方履行信息披露义务。2023年财报提到，公司与遵守法律法规或规范性文件相关的内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
大参林成立于1999年，2017年在上交所上市，其实际控制人和控股股东是柯云峰、柯康保、柯金龙三兄弟，其中柯金龙最小，出生于1970年。财报资料显示，柯金龙拥有药师职称，曾任广东大参林连锁药店有限公司董事、经理，大参林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工业中心总经理。今年2月8日，大参林公告称，收到公司董事柯康保、董事柯金龙提交的书面辞职报告，两人申请辞去公司第四届董事会董事职务，同时辞去第四届董事会提名委员会委员。
有医药行业人士指出，在2023年医药反腐的大背景下，大参林的案例向社会和行业传递了打击医药领域腐败的坚定决心。
行业环境变化之下，连锁药店何去何从？
老百姓和大参林是高管卷入风波，另一家连锁药店龙头一心堂是有关负责人被约谈。
据国家医保局消息，5月24日，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对一心堂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一心堂，002727）有关负责人进行了约谈。约谈指出，医保部门在基金监管工作中发现，一心堂旗下一些定点连锁门店存在串换药品、超量开药、为暂停医保结算的定点零售门店代为进行医保结算、药品购销存记录不匹配、处方药销售不规范等问题，造成医保基金损失。以上问题违反了《医疗保障基金使用监督管理条例》第三十八条、第三十九条、第四十条以及属地医保服务协议相关内容，相关门店已被属地医保部门作出暂停拨付或追回医保基金、处违约金或行政罚款、解除医保服务协议等处理处罚。
很长一段时间，连锁药店在内的零售药房受医保为代表的行业政策影响并不大，但近两年，情况在发生变化。医保部门在约谈一心堂时就提到，下一步，国家医保局还将结合今年飞行检查、专项整治情况，对检查发现问题比较严重的相关机构开展约谈。希望全国各级各类定点零售药店正确认识维护医保基金安全的重要意义，准确把握当前医保基金监管全面从严的整体态势，切实领会医保制度对药品零售行业长远可持续发展的促进作用，在药品经营、管理、销售等环节中，主动加强管理、主动规范行为、拒绝欺诈骗保，与医保部门共同守护医保基金安全。
除了医保端，连锁药房的另一个压力是竞争。四大连锁药店通过不断扩张纷纷进入“万店时代”。国家药监局发布的《药品监督管理统计年度数据（2023年）》显示，截至2023年底，全国药店数量超66万家。一心堂在7月11日的调研活动记录中提到，2018年至今，随着改革推进和市场端变化，药店数量从50万家增长到接近70万家， 单店服务能力由3000-5000人逐步下降，个别地区仅有1000人左右。
一心堂半年报预告
行业压力已经体现在业绩上。一心堂在7月10日发布2024年半年度业绩预告称，预计上半年归母净利润约2.62亿元至3.4亿元，同比下降32.63%至48.04%。对此，一心堂解释称，公司大量新开门店导致运营成本费用增加，以及竞争环境的加剧，老店同比销售下滑；大参林2024年一季报显示，营收67.52亿元，同比增长13.54%，归母净利润3.98亿元，同比下降近20%；老百姓第一季度营收净利实现双增，但同比增长率放缓，尤其是营收增长率为十年来新低，仅为1.81%。
有药店从业人员此前向澎湃新闻记者表示，过去的药房经营吃政策饭，日子过得很舒服，现在好日子慢慢过去了。在多重压力下，倒逼连锁药店主动走出舒适区。具体措施上，老百姓在2024年一季度正式启动“火炬项目”，在不改变最终零售价格的前提下，通过改造商采系统和关键业务流程，严控营采商销各环节，提升毛利率。
一心堂在调研活动中表示，基于业务而言，药店本质还是零售，意味着其企业规模和管理决定了营运效率。公司长期合作的主要供应商有3000家左右，在拓展的过程中公司坚持做少区域高密度布局，尽可能多地覆盖一个区域的人群，门店在省会、地市、县级和乡镇四级城市均衡发展，希望药店服务能力覆盖所有层级的城市，更快满足更多客户的需求。
大参林在2023年财报中表示，公司深挖九大病种的垂直疾病管理和药物治疗管理（MTM），为患者提供疾病风险筛查与监测、专属档案管理与生活指导等一系列疾病管理服务，为患者打造院内、院外全生命周期的垂直专病管理与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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